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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人格】红蝶(下)

美智子站在甲板上望着那片孕育了的她的土地,直到那片海岸消失到再也看不见。一个人远离故土去往人生地不熟的异国他乡,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艺馆的姐姐曾委婉的向美智子表达过未来可能会发生的某些悲惨遭遇,美智子对这些劝说是什么反应的呢?美智子真诚地感谢了那位姐姐,但她转过身梳理头发的时候心里想的却是,不对呢怎么是一个人,明明还有先生陪着她。

当真正踩到那块陌生的土地时,美智子才明确的意识到,她踏入了先生的国家。

在得知先生的身份是收藏家,美智子一瞬间确实有那么一丝好奇,她知道先生的身份约莫是尊贵的,但从未想过是这种身份。先生似乎发觉了她的惊讶轻声安慰她时,美智子又觉得其实先生是什么身份并没有关系,只要是先生就好。

不过先生确实很富有,甚至拥有一片自己的庄园。而来到庄园之后,美智子不可避免地会产生一些不适应,比如那周围晦涩难懂的新语言,再比如那截然不同的生活习惯,不过每当美智子想放弃学习、适应的时候,先生一个温柔的亲吻便又会给予她无限的动力。逐渐的,美智子不再是一脸茫然而是可以吐出一两句语句进行正常的交流。

虽然学会了这里的语言但与在艺馆的能说善道不一样,美智子并不喜欢与庄园里的人交流。不是对异国之人的排斥,而是不喜欢他们之间那种诡秘沉闷的气氛,闷的让人心神不安。美智子也想过要不要问先生为什么这里的人们会这样奇怪,但后来又觉得是自己太过敏感,也许这是他们的习惯呢。不过即便用理由说服了自己,美智子还是尽量减少与庄园内的人接触。

除却一些小小的不愉快的外在因素,美智子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的女人,因为她所爱之人亦喜欢、欣赏着她。先生喜欢热切地称赞她,说她是东方美丽组成的造物,是真正完美的作品,每次这个时候先生眼里总是有着耀眼的神采。美智子看见先生对舞蹈时的她展露微笑时,觉得自己生命甚至可以结束在此刻—— 一个充满爱意的女人同时也被强烈地爱着。

可能是因为先生的职业,所以格外喜欢一些美丽精致的东西,庄园里那些开的灿烂鲜艳的红玫瑰以及无处不精致的摆设都体现了先生这一点。但真正被允许踏进先生的收藏室时,美智子早有准备的心还是被狠狠地震惊了一番,里面的物件各色各样、种类繁多,从金器银饰到布料花草,但无论什么都是极美的,美到似乎虚幻。

一阵眼花缭乱后,美智子的视线被一样东西深深吸引住了,那是一只蝶,艳丽的双翼伸展开仿佛下一秒就要展翅飞翔,生动灵气的就好像不是一个冰冷的标本而是一个活物,美智子对它的美丽惊叹不已。

先生一边注视着蝶,一边述说这是他曾经最得意的收藏,这只蝶的美丽赤诚曾经是这一屋里最鲜亮的色彩。

曾经?美智子在欣赏之余还是听到了先生话中的重点。

是的,曾经。因为我已经找到更好更美丽的收藏!先生依旧低沉的声音隐隐带了奇异的兴奋和疯狂。

‘那更好的收藏品是什么呢?’

美智子脑中突然冒出奇怪的想法,也许,她不该继续问下去了。美智子试图甩去脑中诡异可怕的想法。

收藏室里的空气莫名冷了几分。

美智子转过身看见的是先生狂热的目光。

我的小蝴蝶,你这个慌张的表情依旧那么美丽,可惜这还不是你最美的样子。来吧,来把你最美丽的样子给我看。

美智子在跑,她不能停,可是她跑不动了。美智子最后摔倒在花丛,那些尖锐的刺儿毫不留情地刺穿她的血肉,红色流淌在她白皙的肌肤上。

绝望的爱意和死亡的色彩已经为她编织好香甜的梦乡。

多么美丽啊,我的小蝴蝶。
我最爱的,果然是你啊,
我最完美的收藏品。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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